我的慢跑地景 - 路跑 Road Run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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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618（四）
起先是在家附近一所高中的400公尺操場一圈一圈地繞著。後來傍晚時我亦有了跑步的需
求（因為早上起不來），而高中校園得等四點半到五點放學才開放一般民眾入內運動，等
到五點進去跑了幾次，發現時間不夠用──回家休息、洗澡再到吃完餐的這段時間變得較
匆促，於是我尋找了一條慢跑路線。從我們家出發經過永泰教練場、篤行二村、水圳、田
間小路、工業區周遭到電塔折返回來，經過幾間小工廠、兩處資源回收場、小博士幼稚園
小路口、春墅社區，再回到我們家大樓下面中庭，我試著騎機車看著儀表板上面的里程數
算過，是4200公尺。現任總統馬英九59歲，他說自己跑五千公尺的時間是23分。我自己帶
了碼表跑了幾次，輕鬆的跑要22至23分，賣力地的跑可以到20至21分。平均以4200公尺
21.5分來看，我跑5000公尺要（21.5÷420×500）25.6分；如果不甘心、賣力的跑，500
公尺也要23.8分，還是輸59歲的老頭。難不成是我距離量錯了？機車儀表板的里程計算功
能偏差？還是我的體力真的大不如前，老化至59歲以後？我在服役實，下東港基地訓，體
能戰技前三名，整連的五千公尺跑步是我帶頭跑的。再看看馬總統對現任國軍的要求──
3000公尺18分，如果是我現下4200公尺跑21.5分的成績，300公尺是15.3分；如果是那59
歲的老頭是13.8分，當然我們的三軍統帥老頭總統有資格要求身強力壯，需要身赴第一戰
線的國軍將士們體力還要再精進一些。況且跑步真的有益身心，但是一大堆軍人眷屬卻投
書媒體說現在的戰爭已不若以往需至沙場與敵軍肉搏，他們有的是行政官、有的是財務官
，時常加班，還得應付總統的慢跑要求，未免不近情理、不合時代潮流。但是話說回來，
難道行政、財務官辦公不需要體力嗎？慢跑可以促進血液循環、增進新陳代謝、增加心肺
能力，跑完以後精神特別好，頭腦特別清晰，這些不都可以對軍官們的辦公效率有所助益
嗎？作家村上春樹的職業是寫書，他每天早上起來長跑，至今還不斷參加各地的馬拉松比
賽、三鐵。他說坐在書桌前寫作需要花費大量的體力；親愛的國軍辦公族們，馬總統的要
求是否只是希望您們能更有效地盡忠於您們保家衛國的工作？（坐在電腦桌前研究資訊戰
、待在實驗室中研究生化戰、在吹冷氣的辦公室中算國軍弟兄的薪水）話說回來，年近60
馬總統的體力真的還這麼好嗎？跑步要循序漸進，對於不長跑的、年齡長的人來說，標準
相對要低，但要求跑步的「規律性」要嚴格，可以不需要跑快，但必須要每天跑，養成習
慣(避免一天打魚十天曬網)，有了習慣，體力自然會好，屆時再要求速度，讓國軍健兒的
體力精益求精。
我跑步的目的，除了跑完步後身心舒爽外，它有一個很重要的功用，那就是只要一感冒，
跑完步馬上就好了。所有喉嚨痛、鼻塞、流鼻水、打噴嚏、咳嗽的癥狀一概消除。我試過
幾次，在跑的當中，你會發現塞在鼻腔中的鼻涕像退潮一樣慢慢消失，喉嚨的腫脹有逐漸
消退，鼻水讓它流磬後就不再有了，回到家洗個熱水澡便精神煥發，可以在工作上好幾個
小時。
無可否認的，跑步到一半或三分之二時是痛苦的。我跑步另一個目的是看看自己可以忍受
痛苦到什麼樣的程度：我意識到自己在向痛苦挑戰時，有時候我會享受這種「忍受痛苦」
，那絕對不同於SM的M。那是一種「掌握」自己的意志的喜悅。
↑ 戴著斗笠的黝黑老農夫
最後一點是跑步沿途的風景，老舊的房子、蹓狗的情侶、陰暗的柑嬤店和坐在店前塑膠矮
凳上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抽著煙的穿著白色內衣的老人、戴著斗笠的黝黑老農夫、貓、草
原、稻田、小水溝中的驚喜、氣象萬千美麗的天色、美麗的綠肥、遇見的親人……
早上五點半起，我帶上數位相機。
先是還沒有車的興國路（平時這條算是通往工業區、高速公路的主要道路之一），經過一
家家庭式早餐店，一位年輕的高瘦的婦人綁著頭巾正準備著。因為再過一小時陸續就有上
班的人潮要買早餐了。永泰教練場，大門已經打開，但是通往訓練廠的鐵欄杆門還是關著
。篤行二村，我以前很多小學同學都住這裡面。
↑ 柑嬤店

↑八哥籠
左邊是柑嬤店，右邊是賣豬肉的，門前一大鍋鋁鍋，火在下面煮著，裡頭是豬腸、豬肚、
豬肉。再過去一點的人家，傍晚總是會把八哥籠拿出來吹吹風、曬曬太陽。然後是新開的
橋頭小吃店，簷下的紅色彩球還掛著呢。
↑ 整修過後的水圳河道

↑ 左邊有一叢兩排連在一起的四層透天厝
過了橋右轉便沿著整修過後的水圳河道跑著。左邊有一叢兩排連在一起的四層透天厝，二
十戶吧。靠慢跑道路的一家靠天花板窗口，照例有白底橘斑的貓趴在那兒。
↑ 叉路

↑ 叉路。左邊是我跑來的那條，右邊是將跑去的那條

↑ 整修過後的地長滿了咸豐草
再過去三、四百公尺處是另一座橋，不過橋，左轉往下跑，右側是前些日子剛以怪手整平
的三大片階層式的草原，每一片有二、三十坪吧。現在長了有一朵朵白花瓣黃蕊芯的花，
或許過些日子要翻土重稻吧。這一個下坡在下午四點多來跑的時候，三、四次曾經遇過母
親與隔壁的阿姨散步至這裡；一次遇到過國畫老師，拿著木棒，對我舉起大拇指。我在這
裡可以聞到草的味道，非常清新。我的呼吸在隨著步伐兩吸一吐間，吸入了大量這附近植
物放出的新鮮氧氣，將肺中、身體各處細胞中的廢氣排出體外。然後是一段小上坡，道路
縮小，左右兩旁是竹林。
↑ 下坡之前

↑ 右邊勤勞的人家
接下來右轉，有一住戶，一大早就起來煮飯、忙東忙西或者到對面的菜園裡澆水施肥。
↑ 絲瓜藤
左側的水溝上架了竹條，上面爬了絲瓜的葉、藤與黃花，或垂了一、兩條逐漸變大的長了
汗毛的青綠小絲瓜。一隻和善的狗，有項圈，看見我跑來，閃了一下，再晃晃悠悠地閒蕩
著。
↑ 下坡十字路口，我要左轉
過了這戶人家是一個大下坡，順著地心引力腳步大幅邁開，呼吸保持「兩吸兩吐」。六十
公尺左轉，右邊是一片綠油油的稻田，左邊是一獨棟有廣場的建築，是一個小工廠吧，不
知生產什麼產品，工廠老闆和他的家人也住在工廠的四、五樓吧。
↑ 20090618跑步路上
跑到這裡，視野遼闊。再往前一百公尺左右是工業區通往交流道的有安全島的柏油道路。
時間還早，此時路口的紅綠燈還沒正式運作，閃著紅燈。路上沒什麼車。我橫越馬路繼續
往前。左邊用圍籬圍起來，堆著小山高的白色砂石，有怪手停在那兒，右邊仍是稻田。稻
田和跑道中有水溝，水溝靠稻田的一側有巨大的電塔。
↑ 20090618跑步路上

↑ 電塔
我抬頭看那電塔接著電線右邊是往北延伸，每五十公尺都有一個電塔；左邊是往南延伸。
在我的臥室，往落地窗向外看，就是看到這個電塔。如果我在家裡和來訪的朋友往我們家
窗外看到遠處迷濛連接著電線的電塔時，我一定會指著電塔這麼介紹：「我每天跑步總是
會跑到那邊的電塔再折回來。」

↑ 驚見水中的心形石頭
水溝裡，我看到一顆心形的石頭，溝中有電塔的倒影。跑了那麼多次，我從來沒有發現過
。
左轉，是一段較漫長的上坡。有下坡，必有上坡。爬完坡後的第一個十字路口，我通常是
左轉往回家的路，不過因為現在時間還早，我就右轉往高速公路的方向跑去。
↑ 大波斯菊

↑ 大波斯菊

↑ 大波斯菊
來到一處一大片長滿一人高各種顏色大波斯菊的地方，
↑ 小油菊
它的隔壁種滿了滿了黃色的小油菊。我想這些都應該是用來當成綠肥的。但是想不通的是
，之前的稻田中的水稻都已經長了七、八十公分高了，為什麼此處還在種綠肥呢。
↑ 邪惡的烏啾
這個地方的電線上停了兩隻啾啾叫的烏啾。尾巴像剪刀，叫聲宏亮，會飛下來啄人的頭。
有好幾次這兩隻鳥輪流俯衝下來打算啄我，於是我在賞花的同時總是提心吊膽。
往回跑，經過堆著像小丘一樣的廢棄的汽車的修車廠，過了小路，右邊是大水溝，在過往
，有人在那兒洗衣服。水溝右邊是人家蓋起的豬圈，通常這個地方我都會快跑經過，儘管
跑到這裡通常都已經有些喘了。柏油路上偶爾會有被壓扁的青蛙、血肉模糊的老鼠和麻雀
。再過去又會碰到和來時一樣那條通往高速公路的大馬路。這個路口的紅綠燈紅燈有七十
五秒之多，綠燈只有不到十五秒。以這樣的比例，我常常只有17%的時候可以順利通過，
其他83%不是在原地慢跑（因為停下來一陣子再開始跑，心臟得重新暖機），就是左顧右
盼地闖紅燈。再過去是通往小博士幼稚園的小路，我曾經在這裡遇過父親，不過我沒看到
他，他在後頭為我擊掌鼓勵，那是後來我回老家吃晚餐時他說的。記得那一天飄著雨，避
免淋得太濕，所以我跑得比較快也比較專注。這一段路的兩邊都種了景觀綠肥，左邊是一
片小黃花，又邊是五顏六色的小花，我曾經在工業區工作，下班時經過這裡，佇足遠觀花
海過去的夕陽。再過去是一處新開的園藝公司，有乾淨整潔的韓國草皮，大型的造型榕樹
種在大型的陶盆中。建築物是兩排兩層的鐵皮屋，工人或男或女穿著紅色的製服，有的開
著打上公司mark的客貨兩用車，有的戴著斗笠騎著機車單車聚在這裡，聊天、嚼檳榔、喝
罐裝啤酒保力達B，聚集在桌邊等著上工或下了工正休息。
↑ XX女士收驚

↑ 左側是廢耕的稻田

↑ 右邊是隨風搖曳的竹林
過了園藝公司又碰到水圳旁的小路，過了小路上了橫跨水圳的橋有一個「XX女士收驚」的
牌子立在竹叢旁。右邊便是通往那收驚的家庭道宮，我往左邊跑上那蜿蜒的小路。路的左
側是廢耕的稻田，一小部分被拿來種蔬菜；右邊是隨風搖曳發出摩擦吱嘎葉片摩蹭濤浪聲
的竹林。
↑ 三合院
再過去是三合院，偶爾會聽到三兩生清亮頗具威脅性的犬吠，
↑ 資源回收廠

↑ 資源回收廠
然後是一大處堆滿空寶特瓶、鐵鋁罐的資源回收廠。常常有一兩位佝僂的老嫗戴著斗笠推
著自製的木板台車等著資源回收場開門。那回收場外被回收物高高疊起遮掩著的嚇然是一
處大型塚墓。
↑ 春墅社區
再往前跑是一處大型社區，有中庭、地下停車場。出至馬路口左轉一直走就回到家了。
我在這樣寫著的當中，覺得比跑步還累。
我為什麼要這樣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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