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ll Four (1969/3/16) II - 美國職棒

原文p.57~p.59


Lou Piniella 今天大發雷霆. 他不認為他上場的時間足夠. 他是個外型不錯的球員,
身高188 cm, 西班牙文和英文都講得很流利. 他是Tampa 人. 他說他知道上面的人並不
想要他, 而他寧可放棄棒球也不要被送回三A. 他說當你被貼上三A 球員的標籤之後,
一切就完了. 我建議他, 在今年就放棄棒球並不太好, 因為領航者還是隻新球隊, 在
剛開始選擇球員上難免會出一些錯誤. 我說三A 的Vancouver 和大聯盟球隊間球員的移動
頻率會相當高, 就算開季上不了大聯盟, 也許第一個月過後就又有機會了. 但他說不管,
他就是要放棄不打, 這樣才能迫使上面的人採取一些行動. 既然球隊當初在擴編選秀上
花了十七萬五千塊選他, 他猜想球隊與其完全失去他, 或許會嘗試把他交易. 他也許是
對的. 棒球圈裡很多決定是基於價錢而非能力. 因為價錢比較容易衡量.


砍人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到了, 所以我們現在開始要談到死亡這件事.
喔至少我們在洋基都這樣稱呼啦. 當一個球員在春訓被砍掉的時候我們會說他死掉了.
Fritz Peterson 會跑過來這樣跟我說:"猜猜看今天誰死翹翹了?" 然後他會擺出一副很
嘍的表情, 用好像葬禮司儀那樣的聲音很低沉的把"死掉"的球員名字念出來.

一個在春訓表現不太好的球員我們會說他病了,病得很嚴重,已經昏迷不醒或者進入彌留
狀態, 一切取決於他的表現有多糟而定. 去年當我被降到三A 的時候Fritz 打電話問我
說發生啥事, 我就跟他說我死掉了.
"不,你不能死." Fritz 說"你人這麼好怎麼可以死呢?"
就像Mae West (譯注: 我不曉得這人是誰) 曾經說過的, 這跟你是不是個好人,
一點關係都沒有..


在洋基隊上, "死神"是Big Pete. 只要他在你耳邊小聲的說: 總教練現在要見你, 你
在醫學上就確定死亡了. 我還記得某年春訓, Don Lock -- 一個幽默感不錯的外野手 --
(他蠻需要幽默感的, 想想他花了這麼多年嘗試要打進Mickey Mantle, Roger Maris 和
Tom Tresh 組成的外野陣容這有多不容易..) 有次拿自己的置物櫃當做碉堡, 把
手套和鞋子堆成像沙包一樣, 掛起一件自己的汗衫充當軍旗, 然後自己跳進去拿根球棒
假裝來福槍對任何走近他的人瘋狂"掃射". (譯注: 他是春訓到喪失理智了嗎 XD). 好笑歸
好笑, 但是這並不能改變他幾天後還是死掉的事實.

Big Pete 讓你知道你死掉的另外一招, 是在要出發去客場比賽之前不幫你打包行李.
每個人的球袋都會打包好放在置物櫃前面, 除了你以外. 安息吧.
這有點像那個老笑話:"所有母親還健在的人往前一步. 你不用, Johnson 大兵."


當我明天熱身的時候, 我要想辦法在腦裡面重現當我丟得很好時會出現的那種抽象的感覺.
這沒辦法解釋. 這是一種感覺, 一種事情就是有做對時出現的感覺,
可能有點像啥肌肉記憶吧. 我發現得到這種感覺最好的方法是除去所有其他念頭, 讓
自己的腦袋完全放空. 有時候當你熱身時你發現找不到這種感覺, 你就會開始慌張.
這就是我喜歡"雙重熱身"的原因之一. 兩次熱身中間的時間可以讓我有機會想想我可以
做什麼修正.

如果這聽起來很瘋狂, 大概是因為我真的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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