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暑假的自由市場 - NBA

※ 引述《Lyotard (非人)》之銘言：
: 以上話題好像有點生硬而枝微末節了，來隨性聊聊吧：
結果大概還是略嫌太高級的問題了。乏人問津...>_<
板主用心分析了自由球員市場至今的幾個大動作，拋了一枚漂亮的玉卻
還引不出半顆磚角來，大概大家都在觀望吧。
: 各位對於今年暑假的自由市場有什麼樣的感想呢？
: 以下是我的無責任亂聊：
: 1. 爭奪RFA大戰
: 今年的限制自由球員搶奪戰打得十分精彩熾烈，也相當發人深省。我
: 們可以用商店街來譬喻未限制自由球員的爭奪，那就好像作為商店的
: 各家球隊，為了吸引作為顧客的球員前往瀏覽，而宣傳花招百出。但
: 對於RFA來說，情況也許比拍賣會更複雜。 由於規則上的設計（原隊
: 可以吃下對方開出的合約、或者叫對方等上十五天再予以回應、而叫
: 價者的進場時機還要考慮到對方的薪資空間等等），使得對於有限制
: 自由球員的爭奪不是宣傳自己的有利條件（風水好啦、球隊強啦、管
: 理階層有遠見啦、薪資優渥啦、教練佳啦、球員感情融洽啦....），
: 而是像下棋一樣，透過制度、規則、手段進行彼此的鬥智。換句話說，
: 就算你的條件不利（風水不好、球隊很爛、管理無能、老闆小氣、教
: 練一直換、球員彼此缺乏感情，一支球隊不像一支球隊....），還是
: 可以在牌桌上靠技巧跟人家賭一把。
: 在制度上提供母隊保護自家選秀球員不被輕易挖走的優勢是必要的，
: 但目前這樣的制度是否利於球員追求更高的薪水或更好的環境？而且
: 對於有心經營球隊、制服組陣容堅強的那些管理者而言，是否公平呢？
我想任何球迷甚或專家都會同意，當今自由球員市場的爭奪戰已經是貨
真價實符合其字面上意義－－要競爭彼此擁有的資源也需要鬥智謀略的
「戰爭」。而，規則擺在那邊，對 29 或 30 支球隊都是一體適用的。
板主前文分析過好幾個因為對球員開出的合約條件細節太過簡單，所以
原母隊可以輕易比照辦理把人領回去的例子，在這些例子上來看，只能
說想要搶人的球隊管理階層對制度規則的理解不足，考慮有欠周詳。就
這個層面的意義上來說，我個人認為在制度面上而言，並不至於到了母
隊對自由球員擁有優先續約權這碼子事上有過多（超乎公平原則）的保
障和偏頗。

以前文所提及的「球員要追求更高的薪水或更好的環境」來說，以有限
制的自由球員最後仍落腳母隊的情形為例，其實其母隊也只是「match」
了其他球隊的「offer sheet」而已， 說起來等於是同樣的一張合約內
容換了簽約球隊的名字而已，似乎並不存在著「球員想要追求更高的薪
水卻落空」的情形呀。差別應該還是在於簽在不同的球隊，環境必然就
不同了，然而有限制的自由球員卻在選擇環境的個人自由意願上是受到
相關規則所限制的。唉唉，沒辦法，這就是「有限制的自由球員」的意
義咩。無論如何想要追求那個環境的話，那就只能靠經紀人的手腕想辦
法周旋在兩支球隊之間談出某種默契和共識，然後等著十五天法定期限
過去自動生效，或者試圖策動更龐大規模的先簽後換交易，改變自己的
RFA 身份，同時也就會相應地改變遊戲規則的適用範圍，然後就能終於
如願加盟到夢寐以求的新東家。換言之，種種讓球員能夠如願追求更好
環境的動作，還是在既定的條文規範中運作的。

再換一個角度來重新照樣造句，既定的條文規範裡，還是容許了讓球員
憑自己的自由意志追求球員自己心目中更理想環境的操作空間與模式。
所以到這裡再來回答 Lyotard 大大的問題 - 制度是否利於球員追求更
高的薪水或更好的環境呢？制度對於有心經營球隊的管理者而言是否公
平呢？ - 我個人覺得「還好」，不算太不利或太不公平。
: 2. 球迷想要看到怎麼樣的一個聯盟？
: 老將集中到一個球隊為了搶奪冠軍，這受到許多人的質疑。這背後牽
: 扯許多複雜的問題。
: 我偶爾會去想一個問題：聯盟該從制度面上鼓勵各隊實力平均嗎？還
: 是要任由強弱隊分明，而將主要目標放在利於那些那些有野心問鼎的
: 球隊爭取他們的榮耀？
: 這樣的問題陳述好像有些片面。也許我該試著回到基本的命題：大家
: 應該都會同意，運動/競技的本質就是競爭， 而一個運動聯盟在制度
: 上保持、鼓舞、提升內部的競爭力是很重要的。
: 對於球迷而言，怎麼樣是具有競爭力的聯盟呢？球迷希望看到怎麼樣
: 的聯盟呢？這是我很好奇的。
: 關於這點就留作討論，我先不給出自己的一些想法吧。
如果身為一個有特定支持對象的球迷，這樣的問題幾乎很容易回答，或
者也可以說幾乎非常難以回答。因為基本上球迷看的角度便很容易站在
「這位願意降格以求卻可能破壞所謂球隊之間的實力均衡關係的老將是
來投靠『我們家』還是去『我們家』的死對頭陣營」的二分法來看。哪
會不公平？拜託，湖人的 OK 連線本來就不好搞定了，多來兩個都能獨
當一面的手套和郵差，戰術設計的比重上勢必需要再重作一番調整，我
們表面上變強了但我們也都知道籃球不是算數學啦......；拜託，小馬
的三劍客雖然都還在，但是本來我們要補的是防守紮實的中大前鋒，來
個可以獨得二十幾分但防守並不怎麼樣的小號大前鋒所謂 tweener，損
失了我們的季後賽英雄，我們表面上可能變強了但我們也都知道籃球不
是算數學啦......；拜託，七六人從來沒有放棄要找到一個穩定的第二
得分點的夢想，但是用軟手軟腳砍三分又不是真的很準的黑洞換回個被
看扁的落魄狀元，雖然帳面上的得分能力看來是比較強，但是她的心理
狀態能夠自甘於擔任老二嗎還很難說，而且我們最應該要補強的好像應
該是中鋒位置啊，表面上看起來......等等等等，種種看來非常理性的
分析，我們都很難判斷到底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刻意維持低調怕自己過
度驕傲，或是真的有在擔心事情不見得能夠只看樂觀的那一面。但無論
如何，只要球迷已經先站好一個支持特定球隊的位置，對於自由球員或
者交易後各隊整體實力此消彼長的預估，通常往往還是難免會有所偏袒
的罷。

既然有特定支持的對象，也許在這樣的球迷心中，所最在乎的就已經不
是「運動的競爭本質」，而是「我們要贏要贏要贏」了。所以，有競爭
力的聯盟，可能就不會是有特定支持對象的球迷會想考慮的問題了。而
且，除了所謂的競爭本質之外，球賽還有「球是圓的」「沒有永遠的贏
家／輸家」的特性。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簽不到大牌球星、打不進季後
賽的同時卻也就意味著可能擁有相對來說更寬裕的薪資空間和更前順位
的選秀權，制度上還是提供了劣勢者在未來有機會扳回一城的契機。所
以到這裡，我又還是要說，「還好」啦，人各有志嘛。眾星雲集卻不見
得真的提昇競爭力的例子所在多有，即使再完美的球員到了一支新的球
隊，都不可能百利而無一害的。還好啦還好啦。

但是，在此順便補充一點，當我玩電玩遊戲如 NBA Live 系列或 NBA2K
系列的球隊經營模式時，就是為了增強遊戲的對抗性，在虛擬選秀結束
之後，除了四處交易試著打造出自己心目中的完美陣容之外，我個人是
非常在意各球隊之間的實力均衡和隊型完整的。原因無他，如果放眼望
去直接就感覺到有壓倒性地一面倒的懸殊差距，那遊戲玩起來就很沒競
爭力，那就不好玩了咩。就算要追求到 29、30 支球隊的實力完全均等
實在太過困難根本幾乎不可能，至少也要讓這種差距分佈在不同分區之
中，然後還是有幾支能夠互相抗衡的同等級球隊，而非縱任單一球隊獨
大而已，也就是，至少還是要存在著某種「恐怖的均衡」態勢，這樣玩
起遊戲來才比較有意思呀。所以，其實我個人對此競爭力問題的立場似
乎也不完全是「還好」的態度而已？嗯，哈哈。我也不知道啦。
: 3. 多隊高層震動，底層球員謀生困難
: Boston Globe最近談過一個問題：這個暑假有好幾個球隊的高層進行
: 人事更移，導致一些球員的經紀人找不到老闆談生意。這個問題配合
: 上球隊對於豪華稅的恐懼與粥多僧少的問題，使得買方市場的效果更
: 為明顯，一些找不到球隊的球員最後只好屈就低薪，還有一些球員因
: 為嚥不下拿最低薪，到現在還沒找到球隊。
: 有趣的是，另一方面，我們也看到一些似乎稍嫌長大的合約。再者，
: 有些球隊就是能要到球員，而一些球隊則缺東缺西，還有一些球隊到
: 現在都還沒有辦法把薪資空間補起來。簡單說，人才的需求是存在的，
: 但找不到工作的人也在所多有。
: 自由市場是怎麼了呢？
我個人對於最新版的薪資集體協議和這兩年來的豪華稅制實在沒有太深
入的鑽研，但基本上我卻始終認為這些相關規章並不完備，實施幾年下
來造成的後果幾乎可以把球員簡單明白地區分成「頂級合約」「中產階
級」「最低合約」三個等級而已，而其間的差異甚至可以到達數十倍！
能夠在一場比賽獨得 30 分抓下 15 籃板還送出 2 個火鍋 6 個助攻的
Tim Duncan 當然值得每年千萬以上年薪， 嗯，那一個領三十幾萬最低
薪的板凳球員，如果平均每場比賽還是能夠拿個 2.5 分 1.2 籃板，光
以帳面績效和薪水的比例來看，是不是還是不完全相等呢？那如果比較
的對象是個每場拿 13.8 分 5.7 籃板 3.2 助攻的中產薪資球員咧？這
樣的薪資差距真的合理嗎？這實在不是個可以輕易得到漂亮答案的小兒
科問題，不是嗎？

所以我們常常在相關文章中讀到，目前所發現的種種問題或漏洞，可望
（也是必須）在下一次的勞資集體協商中被提出來檢討。是的，為了讓
聯盟球隊彼此間能夠維持一定的競爭力，至少是所謂幾強相抗的恐怖平
衡，這是一定要的。但每一次的重新協議或類似課徵豪華稅新規定的提
出，都不是從一個「重新歸零」的狀態下展開，於是就會有類似 Kevin
Garnett、Shaquille O'Neal 那種在封館之前便簽下的，讓球隊薪資空
間幾乎動彈不得的巨無霸合約；或是像熱火同時背負 Alonzo Mourning、
Eddie Jones、Brian Grant 三巨頭的千萬等級複數年合約， 但這樣的
價值評估標準在聯盟宣布課徵豪華稅之後必然有所變化，幾位仍是重視
倫理也有稱職表現的好球員頓時又似乎顯得有點不符身價了。

新制的展開同時卻仍保有前一個階段的合約條件，讓原本就已經夠複雜
的整個薪資相關制度規章更形難以親近難以理解並援用。有些球隊、部
分球員在新的制度底下受到保障，但在此同時卻也讓某些球隊、某些球
員的利益、資源分配和整體競爭力受到關鍵性的波及。制度、遊戲規則
細項的改變，影響球隊與聯盟的運作至深，球員薪資等級的貧富差距擴
大，有可能在同時擁有兩個以上超級明星球員的球隊裡，因為其先後成
為自由球員的時間不同，而造成必須先簽新約的球員可以得到相對來說
比較優渥的利益，或為了在有限的薪資空間下幫助球隊補強，而讓某些
球星必須靠自動減薪的作法來達成目的。長此下去，制度的僵滯反而可
能對整個聯盟造成某些負面影響，譬如說球隊支付給球員的薪資跟其表
現之間愈來愈不公平的傾向，這將會對整體環境產生一定的傷害。勞方
和資方之間的關係於是會更加壁壘分明起來，愈來愈緊張的結果很可能
造成下一次的封館罷工談判，而這種追求更合理改變的途徑畢竟是超乎
體制外的改革手段。至少身為球迷的我個人不太喜歡這樣。


好了。我的磚角丟出來了。期待更多大大們精彩的回應與指教。<(_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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