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ll Four (1969/3/18) - 美國職棒

(原文p.63~p.66)

現在位於: Tempe


今天的比賽五比八輸了. 我投一局掉了兩分. 有一球是腳踝高度的蝴蝶球
被打成三壘安打 (我恨這種三壘安打) 然後Tommy Davis 被陽光影響漏掉一顆飛球,
又一隻二壘安打.

當我是個小孩的時候, 我說不定會衝到他面前踢他一腳. 嗯我以前真的常做類似的事情.
我會暫停比賽對場上某個失誤的小孩大吼大叫, 大家都很討厭我這樣.
不過近年來我已經改了. 我還是會在心裏說: "哎, Tommy, 你應該要接到的啊."
但是我不會露出任何反應. 不會摔止滑粉袋, 踢投手丘的紅土或者瞪著失誤的人看等等.

我的理由完全是自私的. 首先, 人們看到我這種反應會覺得我是個爛人. 我不希望別人
認為我是個爛人. 再來呢, 如果你這樣對待失誤的隊友, 下一個play 說不定他又漏了.
所以我現在啥話也不說.


當我正熱身準備上場時, 我在想我太太說不定在球場裡. 如果我知道有朋友或家人來
看我打球的話, 我就會更能享受比賽的樂趣. 你可以說我有點愛現. 以前當我父母和
兄弟來時我就會表現特別好, 好像是專門秀給他們看一樣. 我人生中一些最精彩的比賽
正是當我曉得有很多親朋好友加仰慕者來看球時投出的. 前幾年創下美國聯盟最長局數
的比賽是洋基作客底特律時打的, 打了二十二局. 最後七局都是我投的. 有十五個我老婆
那邊的親戚拿我留的票坐在球員休息室後方. 我真的覺得我因為知道有這些人專門來看我
所以才表現的比較好. 有時候明明沒人來看我打球, 我也會自我想像他們肯定在家看電視
為我加油. 嗯, 每個人都有滿足他自己虛榮心的方式...


今天輸了球, 所以我們得到機會證明"我們可以比你們還安靜". 這什麼意思呢? 輸球後
球員更衣室裡照例必須鴉雀無聲, 好像輸球這件事讓大家全都變啞巴一樣. 當我們進
更衣室時, 收音機還在作響. 只見Joe Schultz 從房間這頭走到另一頭, 過來把收音機
關掉, 然後一聲不響的回他辦公室去了. 你簡直能用條波隆納三明治 (譯註: 為什麼
是bologna sandwitch 我也不了. 能不能換成大腸包小腸?) 劃破這整片寂靜.
規矩是, 當你輸球之後你最好不要說任何話 -- 即便春訓輸贏根本沒差.
這跟感覺悔恨也沒關係. 不管是比賽中表現差或表現好甚至沒上場的, 都最好得表現
成是正在參加喪禮一樣.

重點在於, 你得讓總教練和教練們知道你對輸球感到難過. 如果你在輸球之後是一副
如喪考妣的樣子, 他們就會相信你是那種想要贏的球員. 所以只好配合演出囉. 以前
在洋基隊時那些人玩這套真是超入戲的. 偶爾當我跟Pepitone 和Linz 在輸球後發出
談笑聲音時, 那些老派的傢伙簡直能用眼神把我們殺死.

談到這就不得不提起有名的"Phil Linz 口風琴事件". 這是1964 年的事情. 那時總教練
是Yogi Berra. 當時我們正在從Comiskey Park 到芝加哥O'Hare 機場的巴士上.
天氣很熱, 我們遇上週日大塞車, 我們雙重賽兩場都輸了, 已經四或五連敗了吧.
總之我們正在為爭冠苦苦掙扎中, 然後大家脾氣都很暴躁.
Linz 坐在我旁邊, 不是很爽因為他沒得上場. 突然之間他把那天早上剛買的口風琴拿出
來, 開始吹"瑪莉有隻小綿羊"這條歌. 喔他吹"瑪莉有隻小綿羊"沒有任何特別意思, 只不
過是因為這是他唯一會的歌. 他真的把這條歌吹的非常隆重緩慢. 如果"瑪莉有隻小綿羊"
還可以聽起來像條哀歌的話, 鐵定就是像這樣了.

Yogi 坐在巴士前段. 他站起來說:"給我停止."
傳說是這樣: Linz 沒聽清楚Berra 說什麼, 所以他轉頭問Mickey Mantle:"總A洗咧共啥?"
"他叫你吹大聲一點" Mantle 說.
Linz 不太相信, 不過他也沒停. 沒過多久Yogi 就衝過來說你他媽的吹三小, 再吹拎北
就叫你把口風琴塞進屁眼裡面去. Linz 說好啊要塞你自己塞, 然後就把口風琴丟給他.
Yogi 手一揮, 口風琴打到Pepitone 的膝蓋上. 馬上Pepitone 就抱著他的膝蓋大喊
"喔~~~~ 我的寶貝膝蓋受傷了~" 這時大家全都笑得東倒西歪, 雖然照例輸球之後是不能笑
的, 何況還是雙重賽全輸.

好其實整件事就這樣. 喔除了Frank Crosetti 站起來用他那尖銳的聲音
大罵說這是他在洋基這麼久以來看過最糟糕的事情之外....


Ray Oyler 在二壘被小熊的Glenn Beckert 鏟了一下. 當Oyler 摔到地上時有人
聽到他罵了Beckert 一句狗娘養的. 這沒有幹他媽的這麼髒, 但是你得考慮他沒有很長
的時間思考要罵啥~

在棒球界中, 要很禮貌有鬍子的滑上二壘似乎已經變成一種不成文規定, 以至於當
偶爾有人動作比較粗魯時, 每個人都很不爽開始幹說要報復回去. 前幾年Frank Robinson
往Bobby Richardson 身上滑時, 洋基隊員看來都很震驚:"他怎麼能夠對我們的Bobby
這樣做? 我們一定要給他好看!" (譯註: 洋基條紋聖衣嗎 XD) 事實上這是國聯風
的play, 洋基只不過是不習慣有人會這樣做而已.
(譯註: 由於五六零年代國聯整合黑人球員球風的速度比美聯快, 而Jackie Robinson
又是以跑壘積極大膽著稱, 當時一般的印象是國聯的跑壘比較有侵略性. Frank Robinson
是黑人, 而且在1966 年轉到巴爾的摩金鶯之前, 生涯頭十年都待在國聯. 當然可以想見
他的打球風格會比較偏國家聯盟那一套.)


賽前Joe Schultz 問我蝴蝶球的狀況怎樣我說很好. 我隨時準備上場. 事實上我還批哩
啪啦的說了一大堆. 我說以我來看, 蝴蝶球投手只要調整的好他每天都可以上場, 因為
投蝴蝶球幾乎並不損耗手臂. 當我演講到一半時我發現Schultz 正凝視著我肩膀後方
那一片藍藍的天. 如果我說我把我阿嬤的喉嚨割斷了, 他包準也會回答"沒錯, 很好."


總教練並不喜歡別人告訴他誰應該或不應該上場, 誰可以先發誰不行. 所以當Joe 開始
覺得我在雞婆的時候他就懶得鳥我了. 我早該閉嘴才對. 或者我該學Steve Hovley 一樣
往臉上塗刮鬍子用的泡沫代替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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