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一直改變向著太陽的位置而已 - 網球

I don't believe in aging..........
I believe in forever altering one's aspect to the Sun

--Virginia Woolf

這是我在別的 bbs 用的簽名檔，
（其實這是偷我好朋友的簽名檔）。

這或許是對 Andre 這兩個禮拜美網神奇之旅最好的註解。

懷著複雜的心情，冠軍戰那天，我沒有守在電視前。
走在南加州的海灘上，陽光燦爛、遊人如織，
路邊的小酒吧門口擺個小黑板，
上面寫著 We're watching US Open Championship。

同行朋友說，裡面都沒有聲音耶，是不是打完啦？
然後我們都苦笑了。

第一次看到 Andre 的球賽是什麼時候呢？
小時候有天生病請假在家的下午（不要問我是多小的時候），
剛好看到那場被 Pete 屠殺的90年美網冠軍賽，
意外地我沒有迷上當時威風八面的 Pete。

而是那個穿著螢光黃的怪人擷取了我的目光。

然後家裡有了衛視體育台，
開始了我追看四大公開賽的歷史，
那時候的 Andre 被視為一個under-achiever，
打進了三個四大公開賽冠軍，卻通通空手而回。
那時候的 Andre 場外比場內新聞多，
怪異的穿著，隨性的球風，Image is everything，
他的叛逆和前所未見的正手拍，
讓保守的網球界變得有趣起來。

但他真的是這樣嗎？
年輕時的 Andre 有一雙和他的長髮牛仔短褲完全相反的眼睛，
眼神既清澈又溫柔，對自己的情緒總是誠實不做偽。
他心思細膩，還喜歡看「潮浪王子」這種電影。
（很少男人會覺得這片好看吧。）

這是我看到的 Agassi。

「絕處逢生」大概是 Agassi 網球生涯最好的形容。
當大家都認為他不行的時候，他總是帶給大家最大的驚奇。
92年溫網，他以一個底線球員在草地稱王；
94年美網，他甚至不是種子；
99年法網，大家都當他過氣了。

而 Andre 只是默默地踏著他的內八字，
把對手凌厲的發球，回擊成一個個漂亮的return ace。

Andre 之所以迷人，
是因為他不是天生的強者，
是的，他有著舉世無匹的網球天賦，
但是我們總能在他的比賽和生命裡，
看到他的疑惑與掙扎。

我們不也有著同樣的疑惑與掙扎？
我們誰沒遇到過挫折，誰沒有對自己的能力懷疑過？
Agassi在對Blake之後的訪問說，
他每天都在想他還行不行這個問題，
但每天都沒有一定的答案。
所以他需要在球場上，用他的球技做辯證。

而平凡如我們，也是每天進行著這樣的辯證。

這麼多年過去，我們靜靜地在時間的長河裡成長，
時光磨去了稜角，Andre 和我們都開始變老。

過去的兩個禮拜，Andre和一眾年輕好手不一樣。
對 Federer 而言，這不過是他以往和未來眾多的大滿貫獎盃其中之一。
但是對 Agassi 來說，他追逐的不單是那座冠軍杯，
能夠站在那裡，冠軍與否似乎都不是太重要了。
淡泊的是身外的名利，熱衷的是追尋自己人生的答案。

只要對自己的人生還有疑惑，
我們就該去積極追求答案。
不管別人怎麼說你老了你不行了，
因為答案只有我們自己能得到。

我們如是，Andre 亦如是。

我不相信年華老去，
我們只是一直改變向著太陽的位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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