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ll Four (1969/4/4~1969/4/14) - 美國職棒

1969/4/4

p.97

打包日. 棒球員和他們的老婆都是非常好的包裝工. 我可以在一小時內打包好兩禮拜客場
旅途的行李, 而我老婆根本已經把搬家這件事提升為一門藝術了. 我蠻確定這種技能以後
對我們ㄧ定大有用處. 特別是如果我變成獵人或是太空人的話. (譯註: Bouton 你吃藥的
時間又到了!) 當然, Mike Marshall 分毫不差的準時把我們的車子用鐵路運到西雅圖去,
這點也幫了我們大忙. 也許長島鐵路應該由他經營才對!
(譯註: Long Island 為紐約州地名, 在曼哈頓東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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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4/5

p.98~p.99

Gary Bell 是我的室友. 他是個好室友. 也是個好水獺獵人. 他講了一個故事, 說
曾經有某個球員為了"射水獺"爬到一棵棕櫚樹上, 結果ㄧ漲潮, 他就被困在那棵樹上了.
我好想參觀那棵樹究竟在哪?

我想我應該讓大家知道底下這件事. Whitey Ford 在洋基的時候, 他在牛棚弄了一張鋪
格子花紋桌布的餐桌. 上面有個插著蠟燭的空酒瓶. 還擺了些潛艇三明治. Whitey Ford
是個相當有風格的人!

Bruce Henry, 以前洋基的客場旅行秘書, 最討厭幫我買球棒. 他總是宣稱我根本不需要
球棒這種玩意. 他最後當然還是買了, 只不過球棒上面刻的不是我的名字, 而是0.092 --
我的打擊率. 還有當某一次我跟他抱怨說, 我留給親朋好友的票, 有很多人反映位置實在
不好. 結果他還反問我:"位置不好? 他們會喜歡好位置的價錢嗎?"


Wayne Comer 說底特律老虎的總教練Mayo Smith 有一次跟他這樣說:"Wayne, 我認為你今
年會打兩成九. 不過你會在Montgomery, Alabama 打兩成九."

我還想起不久前我在勞德岱堡某間連鎖藥局遇見Bob Smith. 就是那個主持"Howdy Doody
秀"的Bob Smith. 我還在櫃台前面當場唱Howdy Doody 秀的主題歌給他聽:

It's Howdy Doody time,
It's Howdy Doody time,
Bob Smith and Howdy too
Say Howdy do to you.

Let's give a rousing cheer,
Cause Howdy Doody's here.
It's time to start the show,
so kids, let's go.

Bob Smith 簡直笑瘋了.

(譯註: 我沒翻, ㄧ方面是我不曉得怎麼翻比較好, 另外一方面是這好像也不用翻....
各位想成在屈臣氏碰到豬哥亮,然後當場唱豬哥亮ㄟ歌~廳~秀~給豬哥亮聽應該差不多XD)


我覺得我還有一項長處, 就是我知道很多益智問答的答案.

問題: 在"Rooty Kazootie" (譯註: 這是1950 年代美國流行的兒童節目) 裡狗和壞蛋的
名字各是什麼?
答案: Galapoochie Pup 和Poison Sumac.

春訓的尾巴總是能夠激發出我的潛能! (譯註: Bouton, 你最近常常需要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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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4/6

p.99


我們先跟溫哥華的三A 球隊交手, 然後來到主場跟聖地牙哥打雙重賽. 這也是我們最後
兩場的熱身賽. 雙重賽第一場我投兩局, 掉了兩分. 我手臂感覺不錯, 但我今天的彈指球
控球不太靈光. 我問Maglie 雙重賽第二場我有沒有機會上場調整一下手感. 他說不行.
他的理由是球隊還想要觀察一兩個小聯盟投手. 我說我還以為球隊的名單已經定了, 然後
我說能不能請他問一下Schultz 有沒有可能在第二場擠出ㄧ些上場的空間. Maglie 就是不
幹, 所以我只好親自去問Joe. 正在我開始跟總ㄟ解釋我為什麼認為我還需要ㄧ些調整時,
Joe Schultz 大口咬了他的德國豬肝腸三明治, 從板凳上站起來, 走向飲料機, 然後用塞
滿食物的嘴對我嘟囊了幾句. 雙重賽第二場我沒上場. 這時我才知道總ㄟ那時究竟是跟我
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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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4/7

p.102

現在位於: Seattle.

今天是開幕戰前一天. Joe Schultz 說:"各位小子, 該回來幹活了!"

(譯註:it's back to the salt mine, boys. 事實上這我也是剛剛估狗來的
http://www.usingenglish.com/reference/idioms/back+to+the+salt+mine.html)

接著他碰到Tommy Davis, 問他是不是"在灌些老百威啤酒進肚子裡去"
"不,總ㄟ,我喝的是可樂"

Joe Schultz 說:"不行啦, 這樣不夠man!"

Joe Schultz 管Jose Vidal 叫"Chico". Chico 是西班牙文裡"男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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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4/8

p.103~p.104


現在位置: Anaheim


開幕戰 -- 或者"大寫的"開幕戰. 取決於你對它的感覺如何而定.

我在賽前收到Toots Shor (譯註: 40/50 年代在紐約曼哈頓51 街經營餐館和沙龍而有名.
他的餐館曾是許多名人聚會的所在. 這我是維基來的) 的電報. 上面寫:"Jim, 祝你好運.
我希望你可以常上場, 而且贏得很多比賽." 誰說Shor 不理睬過氣人士的?

事實上我跟Shor 也沒那麼熟. 我曾經去過他的餐館幾次. 有一次那時我的狀況真是糟糕
透頂, 結果他跟我說他覺得我的問題就是跨步多了三吋. 所以只要把跨步縮小三吋一切
問題就解決了. 當時我已經是病急亂投醫, 所以還真的試了. 沒用.


每個人都有自己對付賽前緊張的一套方法. Tommy Davis 是站在球員更衣室中央, 空手擺
出打擊姿勢, 模擬球投過來時跟球跨步, 揮到一半停住. 然後重新再來. 這讓我想起在大
考前猛翻筆記臨時抱佛腳的傢伙, 可能他自己邊翻筆記都知道這樣做恐怕只是徒勞無功.
如果到這時候還不行的話, Tom, 練這個也沒用了啦.


大家對制服有許多抱怨. 不只是不合身 (棒球制服從來就不合身,雖然事前每個人都會仔細
的被丈量過...). 而是因為真的醜暴了. 我猜因為我們叫做領航者隊, 所以上面就以為制
服要搞得像船長還是機長怎樣的. 袖子有直條紋, 帽頂的圖樣像炒蛋, 藍色的球襪還配上
黃色條紋. (譯註: 好難想像). 連褲邊都有黃色和藍色的滾邊. 我們看起來就像群他媽的
小丑. 制服比這更醜的大概只有我們溫哥華的三A 球隊吧.


很自然的我們贏了第一場球. 四比三打敗天使隊. Mike Hegan 擊出隊史第一轟. 只見
Joe Schultz 在板凳區跳上跳下拍手叫好, 甚至真的大喊: "我們球隊萬歲!"

大家回到球員更衣室, 所有人都像群高中生一樣鬼吼鬼叫. Joe Schultz 這時說
"踩死他們. 幹的好! 踩死他們! 踩到他們在地上吃土再多踢幾腳! 狗屎幹你娘!
踩死他們! 狠狠的踩!"

嗯, 至少我們戰績已經贏過大都會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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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4/9

p.104~p.105


本季初登板. 丟了兩顆快速球給Hoyt Wilhelm, 年長的著名蝴蝶球投手. 有一天也許
他會是我的偶像. 拿到了出局數.

球季剛過了一天, 我們就跟其他球隊一樣, 感覺不再是隻充滿陌生人的擴編球隊. 我打
算在賽後跟群隊友一起出去喝啤酒, 可能有六七個吧. 毫無疑問的一起出去喝酒的隊友
彼此間會比較親近, 邊喝酒邊扯些比賽的事情讓大家有種追求共同目標的感覺. 口號:
一起喝酒的球隊就會團結在一起.

其他讓球隊團結在一起的事情:

你坐在隊巴上, 只見街邊迎面走來一個有超大啤酒肚的男士, 鬆垮的褲頭掛在肚子下方.
然後你說: "十年後的Don Mincher!"

又或者另外一個無助又爛醉的傢伙, 勉強扶著燈柱站著, 超沒用看來像個人生的輸家.
"如果你打不到曲球, 你就會像他一樣."


Marty Pattin 超會模仿唐老鴨. 他在開幕戰前在球員更衣室晃來晃去到處說, 大家要
放輕鬆~ 呱呱呱呱~ 一定要放輕鬆~ 這有點像獨自走夜路的人在吹口哨壯膽.
之後我聽說他前一晚七點就上床睡覺, 隔天中午才起床. 這中間有十七個小時. 我懷疑
他到底睡著多久....

今天Joe Schultz 對把臉刮的一乾二淨的Rocky Bridges -- 他是天使隊的教練, 說
:"嘿, 你的鬍子到哪裡去了?"

Joe Schultz 也對天使的球員Lou Johnson -- Lou 曾因意外導致左耳有些殘缺, 大喊
"嘿, 有什麼新鮮事? 半耳朵人?"

Mike Marshall 奇形怪狀又添一樁. 前陣子他手指瘀傷, 而防護員告訴他最好的方法就是
一直把手指浸在濃茶裏面. 很多人大概會告訴防護員去他的你自己浸吧, 但是Marshall
真的照做了. 現在他走到哪裡手上都有一杯茶然後右手手指浸在裡面. 不管是在隊巴上,
在更衣室, 坐在板凳上, 或者比賽完回飯店都是. 他的室友John Kennedy 說我跟個瘋子
住在一起. 整個房間幹他媽的到處都是茶. 連床上都有!

這就是你如何變成瘋子的好示範: 有這個膽量整天都一邊走路一邊把手泡在茶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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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4/10

p.105~p.107

現在位置: 西雅圖


今天來談一下Eddie O'Brien 和Ron Plaza 兩位教練 (譯註: 這是Bouton 要開始說人
壞話標準戰文起手式~).

Eddie 是之前在1949~1953 就讀西雅圖大學略有名氣的雙胞胎籃球員其中一位. 事實上
他現在職位是西雅圖大學的運動指導員. 但過去他在海盜隊以內野手兼投手的身分打過
四年, 現在靠著跟管理階層關係良好當上教練 (又或者是因為他弟弟現在在市政府任職).
這樣他就可以湊滿第五年的年資, 符合領年金的資格. 雖然最近新規定已經改成四年就可
以領, 但他反正就是要湊五年, 也不會有人阻止他.

Plaza 是Schultz 在亞特蘭大執教時手下的教練, 那時亞特蘭大還只有小聯盟球隊. 這是
一個在大聯盟當上教練常見的方式.


教練其實沒什麼真正的責任要負, 所以至少就我認為, 他們應該要對球隊士氣有所幫助:
為球員加油打氣, 開開玩笑, 撫平些小問題免得變成大問題之類的.
可O'Brien 和Plaza 都是愛管閒事的人, 因此他們製造出來的麻煩遠比處理的多. 老愛沒
事找事做的結果就是他們實在非常煩. 舉個例子. O'Brien 會跟Aker 這樣說: "今晚你待
在牛棚." 還用得著你說? Aker 待在牛棚裡面已經八年了.

另外一個例子. 照例球員會在賽前練習前兩兩互相輕鬆的KGB. 所以當我從球袋拿些球出來
時Plaza 說:"你拿這些球做什麼?"
"我只是要拿三四顆球, 場上有人要球來丟."
"拿一顆球就好了."
"是的遵命"


Steve Barber 又在電療他的手了. 一整天都這樣. 我照例問他感覺如何. "有好一點. 其
實已經好多了. 只有剛熱身的時候會有點麻煩, 等熱開之後就沒問題了." 最好是, 事實上
他痛得要死, 連把球拿起來都有問題. 本來表定他今天先發, 但他沒辦法投.


今天外野閒聊的話題是宗教. Don Mincher 說他來自信仰虔誠的家庭, 每個禮拜天都會上
教堂. 他們教堂有個像是點名的制度. 每個人都有一個號碼, 當牆上亮出你的號碼跟另一
個人的號碼時, 你就要過去跟那人說些話, 做些祈禱之類. Mincher 說當他長大一些後他
會開玩笑說:"嗯, 現在要幹啥? 先來喝個啤酒好了~" 教友都覺得他信仰不太堅定.

這個下午Gary Bell 和我跑到Pershing 廣場閒晃, 有幾個老小姐告訴我們, 該準備去見
造我們的主了. 我得告解, 我喜歡跟她們閒聊, 但我也承認永久的救贖這類事情實在不太
適合我....

接著我們碰到一群應該是信某種印度宗教的人, 他們一直讚頌Hari Krishna Rama Rama
等等之類的話語. 我跟其中一個人談話, 他說他們的宗教教義就是重新確認你跟神之間
的愛, 不管你原來的宗教是什麼. 我覺得這合情合理, 於是我們就在旁邊聽他們讚頌歌唱.

然後一個牧師走過, 大概五十來歲, 也跟其中一個人講話. 當牧師離開後我問那人他說
了什麼. "他說我們這宗教不屬於這個國家." 那年輕人說, "他說這裡已經有足夠多的宗教
了, 所以你們還是回去印度或者其他你們原來所在的地方比較好."


分析對方每一個打者是在系列戰前的例行公事. 在我們對決強大的天使隊前,Sal Maglie
對他們隊上一個比較弱的打者Vic Davalillo 提供了一個超~~有用的情報. 他說:
"先讓他趴在地上吃土, 然後接著來三顆外角偏低膝蓋高度的球, 碰碰碰, 他就完蛋了."

大家都笑出來了. 如果你可以連續三顆球碰碰碰的投到外角邊緣膝蓋高度的位置, 那你根
本不用先讓任何人趴在地上吃土嘛. 這蠻像是告訴打高爾夫的說, 如果你可以推進那些
九十呎的推桿, 你就會拿到巡迴賽冠軍了. 用說的總是比較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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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4/11

p.107


西雅圖的主場Sicks 球場: 投手的墳墓, 全壘打天堂, 這也算大聯盟?
球員更衣室小又擠, 而且沒有鋪地毯, 只有橡膠墊.
置物櫃也是小又擠在一起. 大家都抱怨連連.

這時Joe Schultz 說:"這就像以前的冬季聯盟啦. 你必須要跟隨群眾."

今天Gary Bell 主投, 七比零打敗白襪. Mincher 雙響砲. 明天就是我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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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4/12

p.108

今天賽前Joe Schultz說:"Ok 各位. 上吧! 打倒他們! 然後回來大灌百威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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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4/13

p.108~p.110


對芝加哥白襪上場投球, 炸了. 一又三分之一局丟了三分. 我的蝴蝶球完全沒進入狀況.
投不進好球帶, 球數落後之後只好投快速球進去, 而我的快速球實在是沒多快.
所以我就遭到長程砲火修理, 包括Don Pavletich 的左外野全壘打.

還有其他的問題. Pete Ward 是個左打者, 我丟給他一顆偏外側大概差一英呎就要落地
的蝴蝶球. 照說這種球他應該是揮不到的. 但他球跟得很好, 一棒把球帶到中外野深遠
地帶. 雖然球在牆前被接殺, 但三壘跑者回來得分, 而我是非常慶幸這球還好沒出去.
他可以把這顆球打這麼好, 代表我蝴蝶球的球威不夠. 也許是因為我太專注於想把球丟
進好球帶的關係.

Pavletich 打的是快速球, 我丟給他的第一球, 被打出去時我想:"老天, 我甚至沒有機會
丟蝴蝶球給他." 原本這是打算要來為我的蝴蝶球鋪路的.我想我已經受夠要多投一些球路
互相搭配的鳥理論了, 去你的Sal Maglie. 我又想:"喔, 耶穌基督啊, 真是個好的開始啊.
這下我要等很久才有下次上場的機會了." 我也在想以後要投多少局的好球才能把這次的
壞表現彌補過來, 下半局會不會輪到我打擊 (果然有), 以及我會不會因為換代打而被換
掉 (當然囉).

在我上場時球隊差不多是零比四落後, 退場時變成零比七. 我必須承認當別的投手也被打
時我並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 在人群之中你比較不那麼顯眼....


五場比賽之後我們的戰績是三勝兩敗, 而且我們得了一大堆分數. 球隊看來還不錯.
Tommy Harper 在二壘的表現可圈可點, 我本來還以為這個位置會是球隊的弱點之一.
Oyler 游擊守的也不錯, 我們在外野也有些精采的防守. 第三名這名次看起來不是不可能.
而如果你不把我算進去, 投手其實看來也不差. 喔Steve Barber 除外. Joe Schultz 對
Steve Barber 相當不高興, 因為Barber 手酸不能投. 這沒有乍聽之下這麼奇怪. 總教練
常常對球員受傷感到生氣. 受傷不是總教練可以控制的, 而總教練基本上不喜歡任何他不
能控制的事情. 所以如果你因為受傷太久不能上場他就跟你生氣. 這邏輯幾乎是完美的.

像Johnny Keane 就非常容易這樣思考. 我還記得以前我跑去找洋基的防護員Joe Soares
跟他說我的手臂狀況一直困擾著我, 我可能不應該繼續丟球, 然後建議他傳達給Keane.
"你自己去跟他講吧."Joe 說 "上次我跟他說某某球員有問題時他差點就把我的頭當場砍
下來咧."

有個叫Tom Byrd 的小伙子, 他是隸屬於西雅圖系統的球員, 也在這裡上大學. 於是他跑
來跟我們球隊一起訓練. 在練習之前他在休息室裡把他長長的鬢角都剃掉了. 他聽說球隊
總裁Dewey Soriano 認為他如果鬢角剃掉會比較好看. 嗯, 我覺得Dewey Soriano 如果
減個肥會比較好看.

我連在短中繼這角色, 都沒有得到足夠的投球分量. 好吧, 我猜他們把我當成短中繼啦.
雖然為什麼他們會想要在壘上有人時派出蝴蝶球投手, 這我就想不通了. 我的蝴蝶球必
須要有更多的練習分量, 而我就是沒有這個機會. 我的其他球路也不差, 只不過是完全
不會讓打者出局而已, 所以非得要專心在蝴蝶球上不可. 去年夏天我每天都對著捕手練
投十五分鐘, 全都是蝴蝶球, 然後晚上我還是可以上場. 但是Sal 對這似乎不太買帳.
幾次我想要熱身時他都說:"你已經丟了一整天的球了". 他指的是賽前我在外野時有傳
接球. 這人的眼睛真利.


這問題在於教練們對於要把力氣留在上場時有種迷思. (譯註: 這點就跟歹完郎不一樣了.
歹完的教練, 特別是業餘球隊的, 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叫投手在旁邊熱到沒力為止...)
他們不曉得有時候你可能過分強壯, 強壯不見得球路就比較犀利. 對蝴蝶球而言特別是如
此. 我曾經想要就這點跟Sal Maglie 溝通. 我說:"Sal, 我想跟你談談我的蝴蝶球."
他馬上打斷我:"什麼?". 而他的眼神已經飄到我肩膀後方那片藍藍的天了. 我有股衝動
想說我有個叫Frances 的阿姨蝴蝶球不錯, 你要不要看一下. 但是當Sal 說:"什麼"的時候
, 他給人的印象就是你最好不要再跟他多說什麼話...如果他那時手上有塊豬肝腸三明治他
大概也會大咬一口吧.

Hovley 不在這裡後, Mike Marshall 大概算是球隊上口才最便給的人了吧. 於是我問他他
在溝通上有沒有跟我一樣的問題. 他說當然了. "當我跑去找教練或總教練時我簡直可以看
到他們恐懼的眼神, 腦中警報聲猛響的樣子. 他這次又打算說啥? 他到底想要我幹什麼?
為什麼他不能跟其他人一樣閉嘴不要煩我呢? 你簡直沒辦法持續任何正經的討論或者對任
何直接的問題得到直截了當的答案. 都碼是一些廢話."

在棒球裡有句話是這樣說的. "他人超棒, 一句話都不吭."

就跟許多球員一樣, Jack Aker 也嚼菸草. 不過他只有兩年的經驗, 還不是很上手. 比如
說他吐煙草的技巧就不太好, 搞的制服上都是一些棕色斑點.

所有嚼菸草的人都應該知道曾經發生在Steve Hamilton 身上的事情. Steve 可說是嚼菸草
界的王牌. 大部分的選手只在球場上嚼菸草, 他連在家裡都嚼, 他在客廳地板還擺了痰盂
專門吐嚼過的菸草. 他也說他有老婆, 嗯這點我不是非常相信. 喔總之有次在勘薩斯比賽
時他一個不小心把嚼過的菸草吞了下去. 只見他轉過身去, 然後就在投手丘後方開始嘔吐,
把菸草還有餅乾之類的東西都吐出來了 --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

其實我有時候球投到一半也有想嘔吐的感覺. 可我甚至還不嚼菸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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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4/14


p.111~p.113


我今天陣亡了. 被下放到溫哥華.
第一反應: 超怒!
第二反應: 喔買尬! 我要怎麼告訴我老婆? 現在問題一大堆. 要住哪邊? 在西雅圖
剛租的房子該怎麼辦? 650 塊的押金還拿得回來嗎? 又要搬家了. 又一次. 我們才
剛搬來這裡耶.

不過大部分時候我只是感覺超級不爽.

今天一比二輸給堪薩斯後, Sal 過來跟我說:"Joe 在他辦公室, 他要見你."

我的心臟開始狂跳. 我的意思是平常的話Joe 才不會想要找我, 不管在什麼地方. 所以
當下我就知道了. 在這同時我又想:"哪, 太早了吧. 我才投了一場而已耶. 他們怎能靠
這樣就下判斷? 也許我是被交易? 又或者他是對我做的啥事感到不爽? 來想想, 我最近
到底幹了哪些好事?"

當我到了他辦公室後, Joe Schultz 就說:"在我們輸掉這樣接近的比賽之後, 我實在不
太願意又告訴你這個消息."

我簡直要在他面前笑出來了. 好像我會因為球隊輸了一場比賽就心碎到無法再承受任何
打擊, 就算是像是被送到小聯盟這種"小事"也一樣.

接著Joe 開門見山的說他必須把我下放到溫哥華. 我心想:"去他的, 不管怎樣我必須拿出
點風度." 我告訴他我願意做任何事來幫助球隊, 因此現在要離開球隊我感到非常難過.
"我知道"Joe 說"你很努力. 你做了所有我們要求你做的事情. 我們認為你的蝴蝶球雖然
在亞利桑那並沒那麼出色, 但我們還想觀察離開亞利桑那的稀薄空氣候你的蝴蝶球會不
會有所改善. 只是事情並不如預料, 而我們真的很需要投手."

所以我說:"嗯,如果我在小聯盟表現不錯, 我希望能再回來."

我期待他會說:"當然了, 只要你在底下表現不錯, 我們馬上就會再把你叫回來, 把你派上
場, 然後你會幫我們贏得冠軍." 或者至少是類似這樣的安慰鼓勵的話. 結果他說:
"嗯, 如果你在底下表現不錯, 我想有很多球隊都需要投手."

我的老天爺, 有什麼話還能比這更像是再見不聯絡? 我只好說完謝謝就轉身離開了.

我回到我的置物櫃前. 那裏有罐我剛開的可樂. 我把那罐可樂拿給Mike Marshall, 自己
又開了一罐啤酒. 今晚不太適合喝可樂啊. 我把吃了一半的醃牛肉三明治丟到垃圾桶裡,
走過去告訴室友Gary Bell 發生了什麼事. 他也被嚇到了. 然後當我開始收拾行李時我
開始覺得有堵看不見但確實存在的牆開始包圍著我. 我已經是個外人了, 不一樣了,
是一個要被驅逐的人...

Jose Vidal 第一個過來跟我說看到我要離開他很難過. 接著是Velazquez. 我頓時覺得
跟他們親近多了. Don Mincher 也走過來要我堅持下去 -- 你知道的. 我確實是看錯了
他. 他是個好人.

我還停下來跟Gene Brabender 和Tommy Davis 握手. 但我沒碰著Tommy Harper 和Jack
Aker 還有一些其他人. 我發現我身上沒錢可以付給休息室管理員 (譯註: 不曉得是要
付什麼? 難道要給小費嗎?) 所以我說我會寄支票來. 接著我就拎著包包離開.
這感覺遜斃了.

我想我最不爽的人應該是Sal Maglie. "尖叫的骷顱頭" (這是他最近的綽號, 因為他長的
跟同名電影裏一個角色很像) 自春訓以來總共就對我說了兩句清楚明瞭的話. 第一句是
"不要跟球迷講話." 第二句是今天說的:"Joe 在他辦公室裏想要見你."

就這樣. 沒有再見, 沒有建議我要練習什麼再加強什麼. 連一句加油打氣的話也沒有說.
完全的沉默. 我不敢相信這就是我兒時的偶像, Sal "The Barber".

我順道去見GM Marvin Milkes, 結果他對我也沒什麼幫助. 我跟他說我會有一些突然
而且不小的開支, 那他有沒有任何可能幫忙的地方. 結果他說 -- 他說的真是太棒了 --
:"嗯, 你在春訓也沒拿出什麼東西給我們看啊" (出賽十場, 投十九局, 被安打16 隻,
11 次保送, 5 次三振. 3.25 防禦率. 啊他是都沒看見就是了) 我真想踢他一腳, 但我
只說:"其實我比隊上四五個人在春訓的表現都好. 至少我是健康的, 這已經比一兩個人
要強了." 我在心裏想但沒說出來的:"那Steve Barber 呢? 他連把顆球拿起來都辦不到.
他春訓超慘. 為什麼他不能被放到傷兵名單上?" 啊, 去他的咧.

下放最糟的事情之一就是你感覺你讓很多人失望了. 我知道我父母都很賣力的為我加油,
還有家鄉的那些朋友, 他們都會感覺難過--不是為了他們自己, 全都是為了我.

乾脆放棄棒球這想法也閃過我的腦袋. 但是不行. 我不能這樣做. 我還是相信我可以靠
蝴蝶球讓大聯盟打者出局. 我知道我行的.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 但我還是可以想像
到季末我替某隻球隊打下冠軍, 我贏得球季最後一場比賽. 每個人都圍繞著我, 而我告
訴他們:"都找張椅子坐下吧. 我有很長的故事要說."

我可能在騙自己吧. 也許我是當局者迷, 沒辦法正確的評估我還剩下多少能力. 也許我只
是想我還可以但事實上做不到. 也許每個被下放到小聯盟的人感覺都像我現在這樣. 也許
人類最大的錯誤就是會重複所有人類之前犯下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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