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人的名師 - 武術 Martial Ar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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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人的名師

每個習武者都希望能得到高人指點，但高人就是好師父嗎？看了以下敝人的經歷就明白投
錯師除了白花錢之外，浪費光陰而無所穫才是最大的損失。

在退伍前不久我發現共事年餘的同袍小桂子是個深藏不露的傢伙。於偶然的一次打鬧中，
身體瘦小的他竟讓我所有的攻勢皆有如泥牛入海消弭於無形。反之，小桂子的攻擊總是粘
住吾手窮追猛打！這是我首次見識到縱鶴拳變化莫測的威力！

軍中任務繁瑣所以直到退伍也只能向小桂子學到兩招（掛肢、水肢）。退伍後我仍不時探
訪何處有縱鶴拳傳承者在教拳，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得償宿願跟隨一位縱鶴名師學習。
期間常常會聽到師兄們私下對於教學進度遲緩的抱怨，基於功夫本應紮好基礎，故我也沒
什麼不滿，只是納悶從師五六年的師兄們打的縱鶴拳看來為何沒有小桂子那般刁鑽莫測的
感覺？

然而過了十三個月，我承認必須放棄，因為這和我預估中的教法及成效都差太遠了！我也
終於明白為何我入門後的短短一年內便有十幾個師兄弟離開，因為大家都不願再做浪費時
間、金錢且當免費勞工的冤大頭（師父屢次佔用上課時間指揮徒弟為他做事，期末考前我
還自中壢被召回中和幫他搬家）！

關於吾師個人人格問題我不置評，僅就其授業的部份來看，便可能反應出傳統武術沒落的
部份原因：

１、秘技自珍：

有一次某位師兄在複習掛肢，師父從旁指點他時提及「因為你學了四年多，我才告訴你這
個訣竅，像那些沒耐心只學了一兩年就不學的人，我就沒有告訴他們。」由此觀之，我入
門的前五個月每天練掛肢手畫圓圈兩小時只是徒勞而已，令我不由得感到氣餒。連入門所
教的第一招基本功夫都要留一手，跟這種師父能學到什麼呢？

２、 武人相輕：

每當師兄弟們提及其他武術或某拳師，師父總說：「我做事是憑良心，有東西才敢出來教
你們，現在外面教拳的人那些人哪有真功夫？一點勁也沒有。」「學外家拳一到老就沒力
沒用了，我們內家拳就不一樣。」「我們這種功夫很深奧，所以很難練，但練成了威力很
大。」「李小龍練的那種屬於外家拳，沒有用啦，跟我們門派比起來差遠了。」

３、教學進度遲緩：

與向童金龍老師學縱鶴拳的一位中年朋友盧先生談過之後，更明顯地感受到吾師教拳進度
緩慢。我絕對同意要單招勤練培養功力，但是師父每月三千元的學費照收，卻六七個月難
得教一招，這合理嗎？每次有徒弟離開，師父就向我們師兄弟數落這些孽徒：「沒耐心功
夫怎麼學得好？」「教拳像我這麼常指導的師父算很少見，換作別的師父，才不管你們學
會了沒！」「我的教法是一招練成了才教新招（『練成』的定義為何？我入門八個月後看
到師兄們還在練同一招。是否要達到和師父相同的熟練程度才算『練成』），就算現在把
套路全教給你們，你們用得出來嗎？（誰在乎套路，我們要學的是實用性！）」教拳拖泥
帶水不乾不脆，對徒弟諸多要求卻吝於付出，還耳提面命說些徒弟要如何如何尊師重道的
言論（逢年過節的禮數）。看過許多報章雜誌，吾師接受記者訪問時皆稱：「遺憾的是沒
有傳人繼承此項絕學，這門功夫恐將失傳……」

現在已不是四十年前慢步調的農業社會，不能隨時代變遷調整的事物終會被淘汰，若二高
縱鶴拳果真失傳（別認為不可能，食鶴拳在大陸便已失傳），也只是自然演變的結果，畢
竟有價值的武術並非只有二高縱鶴拳一派，投入的心力若相同，誰會選擇回收最少的道路
去走呢？

４、不重對練：

我和小桂子一樣每日練拳兩小時，卻沒有招架每日練習一小時的人小八極攻勢的能力（我
的朋友小八極亦練了一年）。和小桂子聯絡，希望得知他的練習過程以改善自己的學習成
效。對照下發現產生差異的關鍵在於－－小桂子每日皆做對練！「練拳不習打，臨陣少方
法」，尤其是縱鶴這種運用巧勁的拳法若沒有對練，根本無法體會沾粘連隨的技擊方式更
遑論以此用於實戰！

盧先生廿年前向童金龍老師學拳時，每次上課亦有一半的時間是用於散手對練，反觀我的
師門…唉。前陣子聽人說「三年內本就不該教對打。」小桂子的例子應該足以粉碎這種論
點；或以為如此功力不紮實，但功力可以慢慢來，可是既然學了一年武術，有人要Ｋ你時
總得能閃身自保吧！

常聽到國術的擁護者辯說：「同樣學一年，練空手道的會勝過練國術的，可是若練了十年
，練國術的會贏（？），因為國術愈到後來進步愈快。」這種觀念大錯特錯！因為小桂子
是向自己的舅公學拳，所以學習進度比其他師兄快，關鍵手法師父不會避而不談，加上自
己每日練習，因此小桂子能在一年後便培養出縱鶴拳式以力就力、不丟不頂的對打習慣（
我有一位學了三年縱鶴的高中生師兄，在學校和一位跆拳道初段的同學起衝突，結果對方
的腿骨折，這都歸功於我師兄有個良好的應敵習慣－－拿起椅子向對方腳上砸！真諷刺）
。事實證明－－只要教者認真，學者努力，中國武術學一年同樣能上手！

我前述的師父實行的是傳統的教學方式，其功力實在驚人，（打個比方，看過日人龍清剛
所著的《鐵砂掌》的人，對其中發勁的連續照片應該有印象吧）吾師自稱在臺灣說起縱鶴
拳的造詣無人能出其右，但其教學理念我實在無法認同。如果哪位網友具有恆心並且附上
拜師「大」禮成為入室弟子，就應能學到真功夫吧。（一位曾跟師五年的師兄透露－－師
父暗示過他若要學另一半功夫， 小禮師父不要， 拜師禮必須 more than 40萬元）

花了近四萬元學費練了十三個月，結果卻是一無所穫，想起過去一年來每週兩次往返於中
壢與中和，再加上每日練習兩小時，浪費的光陰真是不少。說這些只是希望各位網友既同
為武術的愛好者，切記要有高手≠「明」師的觀念，擇師務必謹慎，以免像我一樣徒勞無
功。我的師弟大都三個月就翹頭（因為首次繳費要交三個月），他們皆比我務實，不會執
著於縱鶴一派，唉……，真羨慕學日本、韓國武術的網友們，因為那些都已有良好的教學
傳承製度，不會像我們師兄弟這種愛好中國武術的傻子，只能任人擺佈……

7-25-1996

PS：

第一個月，師父教我一招掛肢；第六個月師父教了水肢；第十一個月我學了撈手、金肢（
我是初學者所以師父教得較快）。練了一年還沒學到一招攻擊的招式，小桂子這時早已在
練習自由對打了。

我發現師父教師兄們招式用途時，只教最顯而易見的用法，且狀況皆是對手出直拳（想必
和縱鶴交戰的對手都只會直拳），然後便說這一招還有很多變化云云。於是我得到結論：
如果你和向我師父學縱鶴的人對打，連續猛踢下段就能取勝，他們對下盤攻擊一點兒防禦
能力也沒有（小桂子亦是如此被我踢得左支右絀，但每次他馬上就衝進我身旁，以貼身靠
打演出大逆轉！然而畢竟他只學了一年，而我那些學了五六年的師兄們卻連一招關於腿法
的攻擊、防禦都沒學到，我的師父也留了太多手了吧！）

這篇文章在七月下旬完成，遲遲未發佈的原因是不願犯欺師滅祖之大不韙，也不想讓網友
們看笑話（哈，自願當冤大頭的笨蛋），適逢近來版上討論鶴拳的文章增多，晚生愈加難
以釋懷，今便把心一橫 POST 上版，給各位網友多一個案例參考。「當年跟二高師學縱鶴
拳的人數前後逾百，但連我在內練成縱身鶴法的不出六人…」師父的話語言猶在耳，但我
已決定另投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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